拔牙记
啊朋友再见，啊朋友再见，啊朋友再~见吧，再~见吧，再~见~吧——
拔智齿这个事儿我拖了有八百年了。第一次去洗牙的时候，牙医就催我去拔牙，那会儿智齿倒还不痛，我寻思也不急，于是一直拖到了上个星期。牙痛大概确实不能算病，但是痛起来吧……我跳起来就给牙医拨了电话，抱怨牙痛，担心发炎，当场预约了第二天去看牙。
第二天去看牙，疫情期间牙医和护士都裹得那叫一个严实……然后反复问我有没有新冠的各类症状，我：否认七八连。毕竟我可是从疫情一开始就宅到了现在。医生叨叨完了风险之后问我要不要一次全部拔掉，我寻思不能再受第三回罪，于是果断决定全拔。之前正畸的时候就拔过一回牙了，电钻在脑子里的嗡嗡声……反正我是不想听第三回。一次拔四颗智齿是要全麻的，我寻思……都一把年纪了咱也不怕变傻的问题（实际上这种小时候就听过、后来也总是听到的说法基本上就是谣言），全麻就全麻，少受罪才是第一要务。
虽然说看完牙第二天我就可以预约拔牙，但是第一，第二天就可以拔的地方太远，第二，我实在没有隔天就拔的准备，所以就约了隔一周再来拔，医生还开了一周份的阿莫西林，防止拔牙之前智齿突然发炎。拔牙之前的这一周里我还是该干嘛干嘛，也安排好了拔牙后一周的食物——婴儿食品、营养奶昔、还有土豆泥。婴儿食品选用了灌装肉泥，这样营养上应该是有了保障。营养奶昔是市售成品，当时买的时候没太注意，开始喝的时候发现含糖量并不高，超满意。土豆泥就……嗯，就是为了口感，还发现少买了牛奶……只好先吃其他两样了。
拔牙之前要禁食禁水八小时，因为要麻醉，我之前以为单纯是为了让麻药的效果发挥更好，后来一查发现如果吃了东西打麻药是有呕吐的风险的……想想看，如果真的吃了东西，上麻醉，然后因为被呕吐物塞住气管而英年早逝，那画面也太美……停。
因为有麻醉，所以拔牙是需要有人陪同的。随便抓了一个人来陪。事后反省：陪同不是小事情啊，没有把“陪着拔牙其实责任重大”这句话锤进学弟脑子里是我的锅。好在目前为止都没啥大事，再说也没有二回了。
拔牙是在早上，到了地方之后仍然是新冠症状问题三连，我否认三连，紧接着就开始做手术的准备。拔牙其实还是在之前看牙的小房间里，坐在牙科诊椅里，并不是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要上专门的手术台。坐定之后，护士来给我的手腕上和脚腕上都贴上了连着线的贴布——人生中第一次上心电图仪，是一种带着一点恐怖的新鲜感……胳膊上插IV也一样，不痛，扎进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，然后为了拔牙之后的一个治疗要抽将近四十毫升的血，看着血流出来那感觉……真的诡异。毕竟是只有特殊情况下才能看到的画面嘛。医生抽完血，从IV打麻药的时候我立刻就有感觉，是一种轻微却不容忽视的麻痒感，感觉上打进去之后立刻就开始往全身扩散，马上我就开始觉得困了——对，就和每晚临睡之前的困意一模一样，而且本来紧张的精神也开始放松。打麻药的时候医生一直在和我断断续续地聊天，打完之后他们准备的声音我还能听到，给我戴上了呼吸管（要用鼻子呼吸哦，同样是人生第一次），然后他们还开始放古典乐——我感觉这是给医生准备的，因为我听了大概两个小节之后意识就中断了。
再有意识的时候，医生还是在给我拔牙，拔上面竖着长的智齿，这时候我有一点感觉，但远远说不上痛，往出拔的时候我不自觉绷紧了身体，但其实还是因为紧张。那时候我还在想这就完啦？我下面的智齿呢？但也没法说话，嘴被棉花塞满了，下巴和舌头也是麻的。医生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开始咯咯乐……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扶我出诊所的小姐姐甚至特意加了一句“她在咯咯乐”，我寻思可能之前也没什么病人像我这个表现……医生在打麻药的时候说过“每个人对麻药的反应都不太一样”，可我这个，打麻药的时候就正常地睡过去了，手术做完了之后醒过来开始咯咯乐……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好笑，也许真的是傻了😂
至于下面的牙，其实我在护士的指导下坐起来的时候就意识到，应该是我全无意识的时候，医生先把下面两颗比较难搞的阻生智齿搞定了，上面的智齿长得比较正常，也不怕我在拔的时候醒过来。凭空缺少了应该是半小时到四十分钟的记忆……
唯一的一点遗憾是智齿没法保留下来，医生的解释是智齿属于医疗废料，必须废弃，不过我觉得要不是疫情期间的话，兴许我还能看一眼的。
学弟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同样没法说话，只好微信交流，走路还是可以的，只不过麻药劲儿还没过，有点东倒西歪的。回家之后摸到床上立刻开始睡，中间醒了一回，再醒过来就是下午三四点左右，麻药劲儿消得差不多了，牙开始痛……没办法只好麻烦室友带我去开药。医生给的处方里仍旧有阿莫西林，防止发炎，另开了两种止痛药，其中有一种有鸦片类成分——虽然听起来挺可怕，不过，说实话，离开剂量谈毒性，真的是耍流氓，而且这玩意儿不痛也犯不着吃。拿完药我就吃了一片没有鸦片成分的止痛药，晚上再一次准备睡觉的时候躺床上觉得痛，于是就吃了一片有鸦片成分的药，起作用的时候感觉和手术时的麻药很像，我很快就睡着了。
第二天，也就是今天，醒过来脸真正肿了，好在不是很痛。但是有点恼人，连带着脖子和颧骨也痛……要是再严重了再考虑吃不吃止痛药吧。
啊——希望它赶紧好起来，我等不及要吃鲜草莓和尝试夏日特调了呢。
补记：两周之后，我感觉之前拔智齿这回事就像一场幻觉（大雾
其实好得已经差不多了，不过智齿留下的洞还要慢慢长好就是了。为什么还要补记呢，是因为我，拔牙之前过度紧张，在手术之前的流体食物进货过于充分了，加上第一周慢慢变好，感觉流体食物的量不太够，还加购了一波……果不其然地就胖了。什么拔智齿会瘦，我四颗全拔了，恢复贼快，吃得不少，一滴不剩，这不就顺理成章地胖了么。🤦♀️
又补记：前两天朋友也拔智齿去了，和朋友聊天的过程里。我想起来自己当时的两种止痛药都没有吃完，鸦片类只在最痛的晚上吃了一颗，非鸦片类也没有多吃几颗，应该是感觉尚可就不吃了。阿莫西林则是按照医嘱完全吃完了。看记录脸最肿的时候是拔牙次日，但是拔牙之后第四天，从当时留下的照片来看，脸就不肿了。可能拔牙当时推荐的血清治疗真的有用，印象里不到一周我就去浪了，爽得很。现在再摸牙床就只有肉，阻生智齿的部分甚至摸起来不像长过牙的样子了，完美。